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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讓我很痛苦。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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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漸漸平緩下來,然而身體內部的創傷卻一點點地加重。

艾倫有些無力地扶在一旁的粗大的樹幹上,透過枝葉的夾縫,瞇著眼觀察著不遠處他們的一舉一動。

夜風將他的衣服吹得搖擺不止,獵獵作響,就像他此刻的內心一樣。

胸前有已然幹涸的血跡,而剛從嘴角滲出的血則被他更為隨意地甩手抹去,盡管口腔裏依然蔓延著那可怖的腥味,但他似乎已經習慣了。

“……呼”

他漸漸覺得,自己呼吸雖然平緩下來,但卻越來越困難,不久之後又開始不禁上氣不接下氣地喘息起來。

就在感覺自己快要支撐不下去的時候,身後,突然有誰直截了當地出現並握緊了他的雙肩,將他在原地支撐住了。

那是會令他覺得安定下來的氣息。

他頓時間感到松了一口氣:“……伊莉雅。”

珀金色的發梢從黑暗中如同槲寄生一樣伸了出來,隨著她的貼近,宛如瓷娃娃一般純凈的面孔出現在他身邊。伊莉雅用她的手從艾倫的身後環抱著他,然後,漸漸地,撫上他的胸前,再撫上他的臉,最後似乎是作弄他一般,將他眼睛悄悄捂上。

睡蓮的香氣縈繞著銅鈴般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回蕩:

“……今夜的狩獵游戲也該結束了,我親愛的主人。”

她淡淡地笑了,卻不作聲。被她的手撫過的臉頰,頓覺一陣冰涼,似乎是沾上了什麽會在風中幹涸的液體,又似顏料一樣抹上了他的臉。

——血。

“……你……受傷了?”

艾倫用虛弱卻依然很有張力的聲音問著身後的人,然而對方卻搖了搖頭,放下了捂著他雙眼的那柔弱的手,身體正若有若無地顫抖。

她轉身走到了他的面前,與之對視著的茶色雙眸裏宛如封印著流動的水,明亮又讓人琢磨不透。

“我的主人,看看你為了那些讓人厭煩的人而消瘦了多少。”

她冰涼的手輕輕劃過他的臉頰,比劃著他瘦削的臉的輪廓,發間那用紅得似血的寶石雕刻而成的水晶梅花在她的一舉一動之中燁燁生輝,仿佛下一刻它就會滴出血一般,嫵媚又純粹。

艾倫不禁擡手,將她發間那金色的古銅雪梅簪拿下來,任由她的鉑金長發如月光一般披肩落下。

對他來說,眼前人就像是傳說裏的鬼魅,因為他的視線總是不能在看見她的一瞬移開,尤其是在自己需要她的時候,她便一次又一次地從無聲的黑暗裏出現,然後成為他的秘密。

——可如果他足夠強大,她也就不必成為他的秘密。

“……伊莉雅。”

他撫著她的發,手上還未凝固的血便沾到了上面,就像那東方的梅伴著雪盛開在月夜裏。

“我沒事的……只是,”

說罷,伊莉雅擡起頭,凝視著他,“你的身體如此虛弱,如果再不離開這裏,我恐怕……”

“你從來都不會這麽擔憂我的,伊莉雅。”

艾倫突然皺起了眉頭,語氣裏有些質疑,又或是沈重,眼神裏流露出的是暧昧不明的神色。

可伊莉雅並沒有在他這樣的質問下退縮,雙眸反倒是閃現了一絲淚光:“……我只是擔心你,主人。”

他沒有了她,只有一個後果。

“作為你的‘藥’,如果我不在了,主人……你會消失的。”

她這麽說著,單純的動機就像是任人擺布的人偶一樣,聽話順從。

“呵……擔心我?”

但她沒想到,眼前人竟然會突然冷笑起來,爾後卻露出一絲悲戚的表情,“……你擔心我,伊莉雅……你竟然……”

因為他已經變得不強大了,他變弱了,所以,她會擔心他。

似乎是有些哭笑不得一樣,當自己身邊的棋子一個接著一個被可惡的人折掉之後,就連自己也陷入困境之時,回過頭來,還依然在自己身邊的竟然是從前最不應該值得被信任的那個人。

他從不相信這樣的女人,因為她們只會一個接著一個不停地殘酷地背叛他。但這一次,他突然間覺得眼前這鬼魅女子卻是那樣吸引著他,因為他看不透她到底是為何而來。

她是人偶一樣的存在,可是操控這個人偶的人偶師卻不是他。

半晌,伊莉雅忽而伏在他的胸前,偎依在他的懷裏,然後用手指饒有興味地指著他的心:

“主人,我們離開這裏,我們回去了,好嗎。”

沒有了伊莉雅為他做的魔藥,沒有了她的治療,他會死——這是一開始就確定的。

他不喜歡用快刀,然而,他卻熱衷於用利刃。

伊莉雅之於他,便是這樣的存在了。

“好啊。”

他突然張開手抱緊了胸口面前的她,在她耳邊喃喃道:

“但你要替我除掉他們,因為我不想再見到他們了。”

——那對還在幻境裏為了自己的悲哀而茍延殘喘的“背叛者”。

“除掉他們……”他越發地抓緊了她的手,願望有多強烈,他便抓得有多緊。

伊莉雅並不說“疼”,只是溫順地答,“我明白了,主人。”

語畢,她扶著艾倫在一邊坐下來,然後,有些勉強地捂著腹部的傷口,艱難地,一步步悄然穿過草叢,靜靜地走到了主人所說的那對相擁之人的背後。

她的速度很快,而周遭的時間仿若相對於她已經靜止。

他們不會見到她,因為她有意把自己藏匿在黑暗裏。就像是一出戲躲在幕後的人一樣,作為局外之人,她卻可以看到這悲劇發生的全部。

或是憐憫,或是悲涼。

她想起來,曾經有那麽一個故事,是這樣說的:

“在一個紛紛揚揚的雪夜裏,一身紅衣的少女被自己最愛的那個人殺死,然後,孤獨地墜入冰湖之中。當她消失在那一望無際的湖面上的那一刻,因為生命的魔法起了作用,於是,她最愛的那個人終於記起來她過去與他交織的所有記憶,剎那間醒悟過來,少女原是自己心裏愛的那個人。”

於是,在她離去之後,他竟也隨著她一同跳入湖中,伴她共死。

夢從來都和現實分得不那麽清晰。

造夢者說到底,所擁有的力量只是將現實化成虛幻,讓人相信虛幻原來都是真的罷了。

就像她曾經親手為眼前的他們造過一場過於真實又痛側心扉的夢一樣。

如今,亦是如此。

“移……”

她舉起手,手中並沒有任何魔杖之類的施法媒介,僅僅是伸出了右手的中指,指著不遠處那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張了張嘴念動了什麽。

下一刻,始料未及地,撲通一聲,湖面頓時間激起了一陣不小的水花。

“落下。”

她一貫幹脆利落的魔法在此刻用得淋漓盡致:眼前的獵物毫不反抗,於是她得以親手將艾莉絲.米庫和西弗勒斯.斯內普瞬移到了湖的中央,然後,閉上眼,再念動一字,將他們瞬間拋下。

他們像是死物落水,直沈下去甚至連掙紮都不曾有。

“冰封千裏。”

當他們消失在湖中後,她立即又加了一個冰封咒,將整個湖面用冰密密實實地封了起來。

這是她想要的做法。

“我不喜歡殺人,但我喜歡折磨他們到死。”

——在腹部挨上那人的一刀之前,她曾這樣對對方說過。

再見了。

也就此永別吧。

她面無表情地註視著他們,待做完這一切之後,又站在原地默默地等了好幾分鐘,仿若是在悼念什麽一般。

“……很好。”

不用自己的手就除掉心中的刺,艾倫自然覺得這是極好的。他為她拍起了掌來,而轉過身來的伊莉雅只是淡淡地對他回以微笑,很快又收回了自己的笑容和臉上全部的表情讓冰霜凍結了自己的臉上的愉悅。

“主人。”

她的聲音越發軟糯而居然誘惑的力量,讓人聽了之後便再也移不開自己的註意力了。

只有一個人除外。

“我們回去吧……”

——走。

誰都不知道她每一句話裏包含著什麽含義,但黑暗裏始終還有一個第三者,從始至終,對她所做的這一切全都盡收眼底,並且,那個人,也明白了她到底是在說著什麽。

——真是夠嗆的呢。

像鳥一樣躲在樹上枝椏中的盧修斯,順著某人最後所指的方向看過去,不出意外地,遠遠地便看到了成了“希萊婭”的艾莉絲,正和重逢的斯內普在湖邊擁抱在一起。

緊接著,一起掉水裏去了。

一個非常怪的場景。

“怎麽說都好,肯定是出事了。”

他沒有停下前進的腳步。

不過他想,肯定是有人很想忽略到這些、包括將要發生的,以及本來不應該看見的所有場景的。

作者有話要說: 又寫了一回挺變態的角色覺得有點於心不忍,但是我發誓其實艾倫真的是個好人(你說呢)

艾倫這個人,其實怎麽說,他很帥(廢話)

名字是作者先生起的,我寫的時候,其實原型是Frozen裏面那位最後被人幹掉了的(第13?)王子?

LET IT GO~~~~

作者先生已經loop了很多次

☆、番外 Starry Starry Night

金色的初秋,涼風卷起了秋色的落葉鋪了一地,蕭瑟的感覺瞬間從開啟了的窗戶一湧而進,讓本來充滿絲絲暖意的臥室一下子變得冷了起來。

今夜,她在等他歸來。

“你好慢啊。”

——等你很久了。

這句話,她始終沒辦法說出來,因為無論等多久,她都相信他是會回來這兒,和自己在一起。

前段時間,因為倫敦市區的天氣有些不好,所以,西弗勒斯聽了艾莉絲的主治醫生伊芙小姐的話,帶著她離開了那兒,回到了從前的湖邊住所,好讓自己的妻子可以待在好一點的環境養好身

體。

艾莉絲的身體狀況並不好—— 一直以來都如此,所以自從“那件事”結束之後,西弗勒斯也索性為了她,把家都從魔法界搬到了麻瓜住的地方。

除了最基本的家用魔法之外,他不希望她再接觸任何魔法,因為任何魔力的波動,哪怕只是一點點,也許都會在不經意之間對她造成致命的傷害。

“傍晚的時候我要回魔法界辦些很重要的事情,所以,你要一個人乖乖地早點睡,不可以熬夜等我。”

——他說是這麽說的,但她到底是不是這麽做的,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說實話,她根本睡不著。

縱然如今的自己早已經不會再做噩夢,但是,沒有他在身邊,就連睡眠都是不安心的。

“還不回來。”

艾莉絲像個小孩子一樣,嘟著嘴,睜著自己毫無睡意的雙眼看著房頂。突然間,又一陣風卷入了簾內,一片紅色的楓葉從窗外打著轉兒飄到自己面前,安然降落在床榻上。

她有些詫異地將自己從軟綿綿的床上扶起了身來,然後,伸手拿起了那片孤零零的葉子,並且順

著它剛才飄來的方向,一直向遠處望過去。

那一片平靜的湖泊,一如既往在那裏守候著什麽。

——等著什麽。

她久久不能移開自己的目光,繼而沈默不語了。

那裏,總是會在夜闌人靜的時候,悄悄地勾起她與他之間的一些小心思——那些他和她稱之為“重要回憶”的東西。

念此,她不禁微微嘆了一口氣。

眼神呆呆地定了片刻之後,最終,她還是決定忽視自己身旁的空床榻,起身,將床頭椅上搭著的那件幽藍色薄紗披肩蓋在自己穿著單薄的身上,一個人獨自散步到房間外的陽臺上,靠著門框徐徐坐了下來。

窗外的星空是讓人意想不到般澄澈明亮。

她仰頭,一道布滿璀璨明星的銀河如畫卷般展現在眼前,她不禁會心一笑。燦爛的星空本來只應該在盛夏才有,但不知道為什麽,在今天這個秋日時分,她竟仍然還能看到這番盛景。

那是小時候自己唯一擁有的可以自由去做的事情——在米庫家別院的房間陽臺外,深夜,一個人,數著永遠都數不完的星星,寂靜入眠。

大概,那時候孜然一身的自己,無論如何,就連做夢都想不到,日後的某一天,自己竟然有足夠的運氣可以和傾盡一生所愛的人以及傾盡一生所等待的人在一起。

她的心中頓時間激起一陣愉悅與歡騰,於是,加快了腳步走到湖邊,坐了下來,赤著腳,將雙腿浸入了冰涼的湖水裏,來回晃動。

清澄的湖水像一面鏡子,當她望著水波一圈圈地衍散開來時,腦海裏卻不禁想起來她不久前曾在夢裏所遇見的一個“未來”:

她變得透明,而他終究是再也看不見她了。一道新的光芒取代了他視線裏的她,他的懷裏,緊緊相擁著的已經不再是她本身,而是另一種她所給予他的愛和希望。

過去那些充滿著鮮血的痛苦與不可覆制的快樂交織的景象,此刻,也同樣在她的眼前交錯浮現。

“兩個人之間,這樣的日子,還能持續多久呢。”

她一直想問梅林這個問題,但卻無論如何都問不出口了。就像她無法對他坦白自己曾夢見過他和她的未來一樣,她曉得,有時候無知比先知更為無憂快樂。

懷著如此不安的心情卻裝作無事,與他回到這裏居住了一段時間後,他日覆一日對自己的好,越發讓自己對他覺得不舍和憂慮。

——艾莉絲.米庫,你最終會死在自己所愛的人的手上。

那道要命的,糾纏在她身上的咒語看似已經被打斷,實際卻從來都沒有從她心裏徹底消失。她明白,即便她可以逃過死亡,但那不過是換了另一種方式來繼續掠奪著她的生命罷了。

“你已經發覺,你身上真正解不開的咒語是什麽了?”

從倫敦市區離開之前,伊芙心細地看出來艾莉絲已經發覺到,這個事實。

生命的輪回不息,是她最後得到的結果。

帶著黑曜石指環的手,無意識地撫上了自己的腹部,仿佛,那裏就藏著她此生最大的秘密。

——到底,梅林所帶來的是悲劇,還是恩賜呢?

她真的是猜不透了。

也許,在不久的將來就會存在在那兒的小生命——要是孕育她的話,她必然就會吸取自己的生命和魔力長大。

最終,她會……

——死在那繼承著自己與他的魔力的孩子手上。

多麽諷刺的選擇。

愛和自私並存,於是迫使她更加矛盾不已地活著。

想到這裏,她不禁嘆氣,低下頭來,又攤開手,望著自己蒼白的手心。

西弗勒斯臨走前,在她手心上印上了一個吻——他說,那是個封印,把他的心留在她的手裏。

她當然只會把這些小把戲當做玩笑,事實上,經過了這麽多事情之後,如今的西弗勒斯.斯內普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終日繃著臉冷酷的人,尤其是對她,他出奇地溫順且遷就。

“你對我這麽好,你說,我又該怎麽報答你呢。”

——她只想他好好地,未來也如此,好好地活著。

即便有些悲傷的事實不可被忽略,而她也終有一天會再度面臨自己曾一次又一次逃離的命運審判。

她有些無奈地閉上眼輕輕搖頭,卻沒想到,突然間,她的後背竟有人將她緊緊抱入了一個溫暖的懷裏。

“那你答應一輩子不再離開我——我只要你這樣報答我就好了。”

那聲音真實又遙遠。

——他回來了。

“西弗勒斯……”

艾莉絲頓時間覺得一陣溫熱漫上了自己的眼眶,鼻子一陣酸楚,沒過幾秒眼淚便開始不住地沿著有些冰冷的臉頰滑落,滴到對方的手背上。

“愛哭鬼。”

西弗勒斯擡手小心翼翼地為她拭去淚水,“說好了不要為了等我而不睡覺,你現在……就這樣子坐在這裏,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最近在我眼皮底下過得太舒服了,所以,想向我討點懲罰試試看?”

因為他什麽都不知道,所以,他可以依然一如既往毫無顧慮地愛著她。

他認真起來的時候,對她說著情話,其實真的一點都不違和。當然,幸好,沒有人會看見他這麽做過,除了全世界唯一的那一個人。

所以她並不願意將只有自己才擁有的美好,親手揉碎在自己胸中壓抑的情緒裏。

“要是你的學生看見你這樣調戲我,估計第二天霍格沃茨都得鬧得整個翻過來倒栽在地上。”

艾莉絲佯作沒事一樣,在他面前又哭又笑地,轉過身來像樹懶一樣貼到了他的身上,反過來抱著他,“我等你可是等得快睡著了,真的,等得真苦。”

“那你是想我做點什麽補償你,不願睡覺的斯內普夫人。”說罷,他輕而易舉地把她橫抱起來,往後退了數步,回到岸邊的蕓草地上,坐下。

艾莉絲“嘻嘻”地笑了笑,然後,舉起光潔的手臂,直指著星漢燦爛的天空:

“陪我數星星,我就饒了你。”

“嗯。”

若今日還能有那麽一會兒,哪怕只是數秒,她可以和他在一起,自由地,相伴在一起,她其實應該要一直相信下去,他們的未來也許終歸不會是悲傷的。

他是自己傾盡一生所愛的人。

日後,還有個可愛的人兒,而“她”將會是自己傾盡一生所等待的人。

那便是她對他的愛,一生的報答。

盡管這個決定在他看來,也許全部都是她一個人自私的決定。

“嘿,西弗勒斯,”

“嗯?”

“我在想,要是以後我們有個女兒,她會怎麽看你呢。”她枕在他的臂彎裏,手在半空中比劃著他的臉的模樣,“……‘腹黑的父親大人’嗎?”

對這個有些莫名其妙冒出來的話題,西弗勒斯不以為然,僅僅是輕笑道,“我只知道,以後要是你的女兒出現了,一定會比你還能鬧……讓我想想看,她也許……哦,對了,整天整夜地對著我開始惡作劇,然後把斯內普家鬧翻了天。”

“胡說八道。”艾莉絲怪嗔地伸手戳了戳他的腦門,“你想到哪裏去了,那好歹也是我們的女兒好不好。”

“還能想到哪裏去,”他突然換了個語調,正色道,“你才是,你想到哪裏去了。”

他們的女兒——這似乎是很遙遠的事情。

至少,對他來說是這樣。

“聽著,艾莉絲,我只要你好好地活著,別的我已經什麽都不想要了。”

“就算我說我要殺了你,你還是會這麽說?”她帶著故意的語氣詰問他。

“對,就算艾莉絲.斯內普說要殺了我,我還是這樣說,我對著星星發誓。”

說罷,他十指交握握住了她的手,本來這並沒有什麽,但他卻沒想到,下一刻,她竟然招呼都不打一聲,直接起身撲到他的身上,猝不及防地將他推倒在蕓草地上。

本來他與她是那般力量懸殊,卻偏偏會在這個時候形勢逆轉。

“得了吧,對著星星發誓這種麻瓜才玩的老掉牙的事情,又不是只有你才做得出來。”

——我也做過這種事呢。

艾莉絲俯視著他,藍色的雙眸與他的黑瞳對視著,認真地說:

“那你聽好了,以後,就讓你的女兒殺了你好了,斯內普先生。”

她說得那般認真,又那麽像個小孩子說的玩笑,以至於他一度以為這也是真的會發生一樣。

可他不是她,以後的事他從來都不知道。

“管她呢,現在只有我和你,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西弗勒斯從容地說,“雖然我完全不知道你今晚到底想幹什麽,但我已經不想再和你繼續這樣嚴肅至極的話題了。”

話音剛落,他便再次翻過身來,似乎是不再允許她的胡鬧了,他索性把她抱了起來,不給她任何反擊的餘地,轉身便往房子那邊走回去。

“換個好日子我們再繼續說,但是……就今天晚上,即便你不想睡覺了,可是你也不會舍得整個天空的星星陪你一起失眠的。”

他像哄小孩子一樣哄著她,就像是已經習慣了她那莫名其妙的小情緒。

可到底真實的心意是什麽,他其實又比誰都清楚:彼此都是那樣肆無忌憚地愛著,無論自私與否。

——你的女兒,她也舍不得她的母親為了誰而失眠。

他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卻換成了一個晚安吻,輕輕印在了她的額前。

“晚安,艾莉絲。”

“晚安,西弗勒斯。”

--Starry, starry night.

Now I understand what you tried to say to me

如今我才明白,你想說的是什麽

How you suffered for your sanity

當你清醒時你有多麽痛苦

And how you tried to set them free

你努力的想讓它們得到解脫

They would not listen, they did not know how

但他們卻不理會,也不知該怎麽做

For they could not love you

因為當初他們無法愛你

But still your love was true

但你的愛依然真實

when no hope was left inside on that starry, starry night

當燦爛的星空裏不存一絲希望

You took your life as lovers often do

你像許多戀人一樣,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But I could have told you

但願我能告訴你

This world was never meant

這個世界根本配不上

for one as beautiful as you

一個美好如你的人

—— 《Vincent》Don McLean.

作者有話要說: 傳聞這篇是艾麗絲的生日賀文。

五一二生日快樂。

小A請保佑作者先生考試順利

=-=-=-=

作者小姐現在正在被困在珠海的學校宿舍裏,完全不能下樓吃飯(因為學校每一條路已經被水淹到膝蓋了,暴雨成災)既然如此我只能在宿舍好好學習黨的知識理論還有好好寫……(好吧我其實一門心思在等學校的停課通知,但是不知道學校良心還在不在)

這是有史以來寫得最sad但是最歡脫的一篇番外(順便說番外和最後的那首歌,其實一開始半毛錢關系都沒有誒)→只是用了那個題目但是歌也很好聽,當然歌詞也可以說有點關系,和內容。

這篇番外估計是後面故事的重大劇透,當然,真的結局還沒有出來,你們就猜猜看吧總之……(劇透在這裏了)

以上。

今天是母親節,以及,你們看到這篇番外的時候,5月12號,艾莉絲生日快樂(維尼永遠愛你)

☆、21.3

在畫著名為虛偽之像的油畫布上:

【昨日,親手將其塗滿心中所能想到的全部色彩】

今日,亦是如此。

【在你的微笑徹底吞噬我的內臟之前】

將絕望的明日封鎖起來,反正彼此未來已是一片折煞人的死灰。

【期冀即為空想】

多麽蕭條的謊言。

兩年前,因為艾莉絲的事,魔法界曾經鬧得沸沸揚揚。出於消息的保護,鄧布利多並沒有對外公布艾莉絲.米庫的存在,只是輕描淡寫地說,鳳凰社已經成功壓制了食死徒們的行動,粉碎了他們的陰謀,保全了莉莉.波特和傳聞中救世主哈利.波特的性命。

斯內普心裏清楚,鄧布利多也有意讓他們淡出人們的視線裏。他老人家之所以準許了艾莉絲留在霍格沃茨接受治療,而不是作為巫師傷員被送到聖芒戈,大抵也是因為如此。

但他本來並沒有義務要去理會這些,盡管最後他還是理會了。

一同留下來的,還有當時作為艾莉絲的主治醫師——伊芙.希伯來,畢竟,希伯來家的後裔回到魔法界這件事,鄧布利多也同樣不希望外傳。

而想法簡單如斯內普,他本來以為,當這件事過後,風波不再,他也許是再也不會看見莉莉.波特。

“莉莉?”

一日,當斯內普向前來看望艾莉絲的雷古勒斯問起有關她的事時,對方有些意外地反問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見到伊萬斯學姐嗎?”

斯內普不答,仿佛是被說中了自己的軟肋一樣——但他自己也心知肚明,這個時候,他已經不再有什麽資格去面對她。

“可是,現在這個時候……”雷古勒斯覺得有些頭痛,“……學姐的話,應該是……”

“你想見她,她不就在這裏嗎,吶。”

手上正捧著艾莉絲的藥的伊芙,徐徐地走過來,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斯內普的身後。當她聽見了前面兩位男士的對話後,她笑了,“還以為是多大的事兒,你不就是想見莉莉.波特。”

說罷,她放下了手中的藥,轉身又去了制藥室,似乎是找了誰交頭接耳地說了幾句,片刻過後,便遠遠地對他們揮手,示意他們到她那裏。

“快過來啊,莉莉在這兒呢。”

斯內普心裏有些詫然,然而,雷古勒斯倒是有些莫名其妙地笑了:“什麽啊……她怎麽就……伊芙她怎麽搞的。”

“不知道。”

斯內普幾乎是立刻起身,奪門而出,快步走向伊芙所在之處。

伊芙對他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雖然,這樣的笑容著重點卻在她已經知道了斯內普和莉莉.伊萬斯之前發生的所有事。

“你要見她,要趕緊了,她今天正好來了趟霍格沃茨找鄧不利多,現在……不出什麽意外,應該就在校長室附近。”

她領著他,快步走出醫療翼,熟稔地穿過幾扇石拱門之後,徑直走入了連接中庭的長廊。

可他們都沒想到,說要見的人,還沒去到應該見到的地方,已經見到了。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再見”只是告別,不會有再見,那麽,為何分開的那時候,卻要說那麽多道別的話,為了再一次見面呢。

他看著她,覺得再見已經是隔了許久許久之後,久到足以忘記過去曾經在一起的記憶一樣。

“西弗勒斯……”

穿著一身素白色衣服紮起了自己一頭紅發的莉莉.伊萬斯,腳步有些遲疑地,漸漸走近了他,最

後在距離他和伊芙一米的地方,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

他看見她的樣子依然有些憔悴,或者說,和自己腦子裏從前的她的樣子比起來,如今實在有些陌生。

他又開始莫名其妙地想起來曾經的雪莉.米庫——那個讓他分不清到底是誰的女人,最後竟將自己玩弄於艾莉絲.米庫一早就設想好的,自我毀滅的結局。

“你們……”

伊芙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們一眼,欲言又止了一陣之後,索性露出一絲苦笑,聳了聳肩,伸手示意他們可以找個地方慢慢聊。

“不找個地方坐坐?”

反正自己是要離開這裏,她並不打算當他們之間的高瓦數電燈泡。

“……要坐下來嗎?”

兩人沈默了許久,最後,還是一貫熱情的莉莉先打破了彼此之間的寂靜。她向前跨出一步,然後指了指長廊外面的學校中庭——那裏,和許多年前他們的學生時代一樣,洋溢著一派新綠的清新氣息,非常適合這樣的午後坐下來詳談。

“……嗯。”

斯內普並沒有說什麽表示同意或者反對,只是默默地走向她所指的方向,然後最後停在了一張長椅上,挑了長椅的最右邊坐了下來。

跟隨在後的莉莉,一開始還是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沒有選擇他留給她的最左邊,直接在他身邊挨著他坐下來。

霎時間,氣氛仿佛回到了從前那樣平和且安詳,可腦子裏記起來的,卻是往日曾成為彼此的傷痛的一言一語,歷歷在目。

【“她!她!!艾莉絲……”雪莉緊緊抓住了他的手,絕望地看著他,“……艾莉絲,她要一個人去殺死伏地魔!”

……

“我不是她……我是莉莉!莉莉.波特!你看清楚沒有!艾莉絲不是我表姐……我不是雪莉!我是莉莉.波特!伊萬斯!”

……】

這是彼此都清楚的。

“西弗勒斯。”

又過了許久,直到她久違地又一次念了他的名字,他轉過頭來,靜靜地看著她。

經歷了失去所愛,自己從生死關頭掙紮的劫難之後,他看出來,她的眼裏又多了一種從前所沒有的滄桑之感,仿佛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霜雪,有些冰冷又脆弱。

——誰是誰非呢。

“對不起。”

她說。

這一個無比簡單的詞,卻已經花光了她如今所有的勇氣。

然而,讓她始料未及的,是他竟然低頭微笑了起來——西弗勒斯.斯內普,似乎從來不曾在人前表現過自己這樣的感情。

即便從前和莉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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